莫川忘记退出平板上的微信,自律骑行群的消息不断弹出。
大王发话:川哥,你又和茵茵抽到同一个房间了?我感觉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。
诸茵茵回复:可能是我贿赂了群主吧?川哥,你听我这么说不会介意吧。
莫川淡然回应:没关系。
群主提醒:莫川、诸茵茵,你们可别像上次那样偷偷摸摸跑去活动,这次一定要来参加BBQ(坏笑)。
诸茵茵保证:放心,烧烤肯定不能落下,还得吃川哥亲自烤的美味。
这些消息忽然在我脑海敲响了警钟。
终于,我没能抵挡住,好奇心驱使我点进了群公告。
公告写着:鉴于上次活动反响热烈,本群将于23日再次举行户外BBQ,周围环境山清水秀,气氛紧张刺激。
活动规则写明:晚上住宿安排为一男一女分配一间房,男女分别通过抽签决定。
PS不可反悔,故事只能靠自己去争取。
我下意识点开了诸茵茵的头像。
一张健身房自拍跃入眼帘,五官轮廓鲜明,手臂肌肉线条分明,腹部肌肉紧实,臀部曲线引得众女生羡慕。
她热衷锻炼,阳光开朗,充满活力。
与我这种毫无运动细胞的状态,完全是两种天壤之别。
正当我出神时,诸茵茵发起私聊信息。
诸茵茵问:这次想看什么电影?
莫川答:肖申克的救赎。
诸茵茵好奇问:嫂子以前没带你看过吗?[好奇好奇]
莫川回话:只是想再看一遍,别忘记带相机。
诸茵茵保证:没问题,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忘带,我知道你挺喜欢我拍摄的风格。
怪不得上次旅途中莫川没给我拍vlog,还谎称相机丢了。
所以,看来他背叛了我。
这个想法让我的心瞬间沉重。
自我保护的意识闪过两秒,我的手微微颤抖,机械地开始录制视频。
刚录完,聊天框突然闪了一下,提示我已经退出微信。
三分钟过后,我收到了莫川发来的信息。
【刚刚向领导汇报完,明天有个骑行活动,今天得先去练习,可能回复不了你,别太想我了。】
【我会多录些精彩的vlog,把前面那个也补上,算是给你的补偿。】
我揉了揉那双又酸又肿的眼睛。
这一次,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复他说【好的,路上注意安全,没钱了找秘书】。
内心空荡荡的,往日的坚定荡然无存,只能迷茫地想着,他竟然忘了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
我和莫川是从小一同长大的。
感情没有谁先开口,只是顺其自然地走进了彼此的心里。
双方父母也心知肚明,默默为我们的未来做了准备。
大学毕业后,莫川成为一位旅游博主,特别喜欢骑行。
我因为小时候为救莫川摔伤了腿。
医生断言我不能参与剧烈运动,只能承担起家族企业的管理工作。
也许是长时间坐在办公室里的压抑与无力,让我羡慕莫川骑行时那种自由洒脱的感觉。
他去到每一个地方,都拍下vlog发给我看。
视频末尾,他总会喊一句:莫川和温书渝到此一游。
他大声呼喊,仿佛我在他的人生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我从未怀疑过他的朋友圈。
确实,从来没有。
可如今,只凭几条消息,我就将面对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——
那段原本美好的婚姻,正在逐渐腐朽,走向破灭。
我固执执着,就算面目全非,也想揭开真相。
于是,我截取了户外烧烤的地址。
打电话给秘书说:“明天所有安排和会议全部取消。”
露营烧烤场地位于山脚,吸引了骑行团队、登山爱好者和露营者。
我戴着帽子,独自藏身在角落。
一边处理业务,一边等候骑行队的到来。
下午五点,他们如约出现。
老板早就备齐了所有食材,男士们忙着切水果,女士们则负责生火烤肉。
“茵茵,多给我们男人多烤点韭菜和羊腰子,尤其是川哥,今晚得补足能量。”
大家瞬间笑成一团。
莫川嘴角微微上扬,半带责备地说道:“少瞎扯,恶心死你。”
虽然语气中带着怒意,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。
灯光映照下,茵茵脸颊微红:“别瞎说了,今天骑行了一整天,累得不行。
再说了,大家都是兄弟。”“对对,赶紧多吃点肉,晚上还得带着兄弟们继续骑呢。”
“闭嘴,整天就知道瞎闹腾。”骑行圈的气氛异常热烈欢快。
热闹得让我忍不住低声感叹:“原来你们骑行圈的饭局这么丰盛,要是早点知道我也去报名了。”
话音刚落,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。
离我最近的男士眼睛一亮:“美女,你也想加入?要不留下联系方式,下次一定带你一起。”我还没来得及回答,穿着骑行服的女孩走过来,正是诸茵茵。
她爽快地搭着那男生肩膀,眼神上下打量我,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你属于哪个队?小陆,你眼光还真不错。”
小陆挥了挥手:“别添乱了,赶紧去别处瞧瞧。”
诸茵茵懒洋洋地笑道:“美女,我认识他多年,人可复杂着呢,花心的很。”
“诸茵茵!给我滚远点!”表面上像是在开玩笑,实则在明确划分地盘。
这个女孩绝不会是无关紧要的角色。
诸茵茵在人群里坐下,大声喊道:“你们还聊什么呢?那边有个漂亮小美女,谁还不赶紧去要微信?咱们圈里又多了个新花旦。”
“真的吗?我倒要看看有多漂亮。”
好几个人顺着声音望过去,我摘下帽子,坦然展示自己。
夜色中灯光闪烁,我和莫川隔着一段距离对视。
他的目光顿时凝固。
那份苦涩慢慢涌遍全身,我对他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这么精彩的活动,你居然偷偷享受,真是太不够意思了。”
“书渝?”
“嫂子?”
这称呼来自莫川的铁哥们,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,还不停地对他和诸茵茵之间的露骨玩笑咄咄逼人。
果然,坏人总喜欢和坏人在一起。
我的出现立刻搅动了不少气氛。
“哎呀,嫂子不会是来查岗吧?”
“川儿,今晚你福气真不小。”
莫川穿过拥挤的人群,紧握我的手:“老婆,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
“我难道不能来吗?”
莫川尴尬地笑了笑:“没事,就是有点突然。”
你到这里多久了?刚刚……有没有听到什么?
“大家都是开玩笑,别太往心里去。
男人嘛,你知道,随时随地聊聊这些话题很正常……”
男人们心里明白,有些话题已经逾越界限,眼神闪烁着躲避和紧张,却在言语间试探着我的态度。
我不否认:“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包括你和她,居然拿到了一间房间。”
莫川脸色一沉,还未来得及辩解。
前方的诸茵茵回头,露出极其放肆的笑容:“嫂子,看你平时肯定不怎么运动,也不懂圈里的规矩,大家都是图个方便,根本没真正做出格的事。”
“我敢发誓,你千万别误会川哥,要不然我真是罪过大了。”
她话一落,向众人招呼:“你们快帮川哥说几句,他一个人快撑不住了。”
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:“咱们都是兄弟,一整天骑车累得够呛,晚上倒头就睡,能有啥闲事?”
“嫂子,你真放不下心,不如坐下一起吃饭,今晚就和川哥一间房住。”
“对对。”
群主拉来一张椅子:“川儿你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伺候嫂子吃饭去!”
莫川拉我坐下,端过几串烤肉递给我。
诸茵茵笑着说道:“嫂子,你瞧瞧川哥对你多用心,都是他亲自烤的,味道特别棒,我总是抢着吃呢。
你赶紧尝一口,别让他的心意白费了。”
我咬了一口,但情不自禁地吐露出一丝苦涩:“我上次吃你亲手做的东西,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。”
莫川被我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:“书渝,别听她乱说,我也就烤过两回,大家都是一起吃的。”
“大家一块儿出来玩,我不可能光吃白喝,顺便学了点厨艺而已。”
“哦。”我依然低头咀嚼,心情沉入深深的谷底。
温书渝,你一定得亲眼见识这刺痛人心的现实。
没什么好难过的。
周围又开始热闹起来,只是那种“言论自由”的氛围再也回不来了。
隔壁的诸茵茵转头,熟络地递给莫川手机:“这是我最近弄的装备,穿起来特别舒服,要不要试试?”
莫川语气冷淡:“不用,我老婆会让秘书帮我买的。”
诸茵茵立刻明白,朝我投去一瞥,调皮地吐了吐舌头:“抱歉啊,忘了你家属也在这儿,抱歉~”
我放下筷子,身体懒懒地靠在露营椅上。
眼神毫不掩饰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:“你们认识多久了?”
诸茵茵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笑意地回答:“什么意思?你是怀疑我们关系不清楚吗?拜托,你也太搞笑了——”
莫川脸上露出些许尴尬:“书渝,我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问。
其实我们真的没什么,如果有,我刚才肯定会带你走,绝不会跟你一起坐下来吃饭。”
我没搭理他,只是转向诸茵茵,缓缓开口:“你是诸茵茵吗?”
“没错,有什么事吗?”她反问。
我逐字逐句地说:“备注里写着大王的人提到,莫川和你多次抽到同一间房间。”
所以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这样问算不算太过了?
莫川轻抿着嘴唇,注视着我两秒:“行,这次确实是我的错,不过你还特意翻看了我平板上的聊天记录?”
他说这话时,语气中带着责备,也夹杂着对自己疏忽的懊悔。
我冷静回应道:“这点重要吗?”显然,他也清楚自己犯下的错误,比起“偷看隐私”要更严重得多。
莫川焦躁地抓了抓头发,神情烦乱他说:“亲爱的,我们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
谁能料到那些混蛋会搞出这种活动,我也是无意中抽中了她几次而已。”
“你刚才肯定也听到了,我们是兄弟情深,兄弟之间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,我今晚都打算睡地铺了。”
“现场差不多每个人都带了家属,没谁像你这么神经兮兮。”
“要你不信,今晚我和你视频通话一起睡,怎么样?”
哈——此刻,他所有的伪装全盘崩塌。
你看,他什么都很明白,也看得透彻。
我露出怀疑的神色:“这种话就骗骗别人吧,骗自己算什么?”
“莫川,你胆子真够大的,我都不敢相信。”我的话让莫川瞬间气馁,他揉了揉头发:“我,真的没……”
诸茵茵忍不住笑出声:“川哥,嫂子生气的模样真可爱,难怪这些年你一直没换人。”
关键词——这些年。
说明他们早已相识很久。
诸茵茵又望向我说:“嫂子,今晚别走了,我给你我的房间。
你和川哥同睡一间,顺便感受一下我们骑行圈的氛围,如何?”
“大家都特别好相处,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,你们两口子吵架别把气氛搞坏了。
只要今晚你肯原谅川哥,明天你怎么闹我都不管,行吗?姐姐给个面子吧?”
我觉得这一切荒唐又可笑,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说:“莫川,她竟然愿意把房间让给我。”
作为男人,你竟然还能如此自满吗?一个情妇竟然给正室腾出房间。
那些原本偷偷观察我们的眼神开始变得直白,可笑容却消失了。
“这位女士,你说话真不中听,动不动就叫别人小三,你看到过川哥和茵茵姐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吗?”
“我最讨厌这种女人,明明一无所有,整天东翻西查,这家迟早会被她查散。”
莫川低声喝止着诸茵茵:“别吵了,闭嘴!”
可他的护短姿态明显挡在她身前,就像要替她抵挡我的锋芒。
他浑身洋溢着一股冰冷,但眼中满是乞求:“书渝,她嘴笨,话说得难听点。别误会她,我求你,别在外面闹了,好不好?”
“我带你回去,我们走。”
我垂下视线,轻推他的手:“不用了,我不是来带你离开的,也不是想跟那个女孩计较。”
“我来,是想亲眼看看你到底混迹在哪种肮脏的圈子。
现在看清楚了,也弄明白了。”“确实不堪入目。”
半年前,我曾尝试融进莫川的骑行团。
为此还专门买了一身骑行服。
莫川知道后,笑着将我拥入怀中:“一群脏兮兮的老男人,我这柔弱的妻子怎能和他们混在一起?你乖乖呆家里,我会把遇到的美景尽收眼底,分享给你。”
想到这里,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的帐篷。
莫川并没有跟出来。
这时,手机屏幕亮了:【书渝,我真的很抱歉。可你说我们肮脏,也让我觉得难堪。兄弟就是兄弟,不牵涉龌龊的事,可你一开口,兄弟情谊就被搞脏了。】
我并不感到惊讶。
只是暗中嘲笑自己愚蠢,到底在留恋什么。
大概是曾经年轻时那段感情在作祟。
他为了救我,冒着生命危险闯进火灾现场;而我为他,却被钢管砸断了腿骨。
这段宝贵的友情让我误以为,我们早已彼此离不开对方。
因此,他讨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,而我则承担起了维持两家公司运营的重担。
我渴望自由的光辉,却无法远行,所以他代替我去追寻诗意与远方的梦想。
我低头望向自己的腿,不知何时裙摆不经意地打开,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。
顿时呼吸变得急促,忙用裙子遮掩起那道疤痕。
多年来,我不敢穿短裤和齐膝裙,总是选择西装裤和长裙来掩盖那尴尬的伤痕。
那么这段感情,是不是也应该用某种东西掩盖,假装若无其事继续下去?
我和莫川虽然是青梅竹马,但我们之间的婚姻不可避免地夹杂着商业利益。
“离婚”这两个字一旦提起,我早已预见双方父母必将坚决反对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我回过神来,车窗外映入一张陌生的脸庞。
“小姐,您的电脑忘带了。”
我接过来,轻声道谢。
他微扬下巴,语气带着几分调侃:“刚才那是你丈夫?他常来这里,我见过好几回。
不是常说吗:你在深夜痛哭,有人在辛勤劳作,你还无法放手,人家却早已释怀;
你一遍又一遍刷新消息,他的姿势换了无数次;
你哭得喘不过气,他却吻得喘不过气……”
他说着,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,“醒醒吧,别再伤心了!”
我抬手拭去眼角泪水,这才发现脸上已湿了一大片。
一阵难堪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。
我忽然开口问:“你都混什么样的圈子?”
他一脸迷茫地回应:“什么意思?”
我解释道:“他们都有各自的圈子,比如骑行圈、登山圈,或是露营圈……”
他咧嘴一笑:“我属于烧烤烤串圈。”
“以后你来抓现行,我给你打八折优惠。如果你想入圈,我还能帮你介绍人脉。”
他递过一张名片,“放心,绝不会乱来,也不搞那种一男一女同住一屋的把戏。”
昏暗的灯光中,我模糊地瞥见名片上写着某登山露营协会,联系人正是周净。
“那你就是周净本人?”
报名参加这次登山露营活动时,我竟然意外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就是烧烤摊的老板。
上次见他还光着胳膊,围着围裙,挥汗如雨地翻着烤串,火苗跳跃异常热烈。
这回他换上了冲锋衣,笑容灿烂,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:“没错,最近手头紧,身兼数职。
周末要有场流星雨,一起去看吗?”
“不过先得讲明几个规矩,晚上不允许留宿,大家各自回家,别搅合一团。
会员之间禁止乱来,我可不想哪天群炸了被抓,自己蹲监狱。”
“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我用手势摆了个OK:“懂得。”
登山确实累人,尤其我腿脚不灵便。
爬到半山腰时,我干脆选择乘缆车上顶端。
夜里,我们搭起帐篷,铺开野餐垫。
这是我第一次与一群陌生人在山顶共同欣赏流星,他们分给我零食,帮我拍照,还调侃我体力真差。
我顿时体会到莫川为何热爱徒步,享受那份无拘无束的自由。
自由是清风,是晚霞,是心中所有沉重的释放。
“啊——”
我听到山谷回响,情不自禁放声大笑。
就在这一刻,背后响起一道非常突兀的声音。
“温书渝,你怎么跑到这来了?”
莫川气急败坏地瞪着我,“你又偷看我的平板了?不对,我没登录账户,难道你给我装了定位器?”
“你怎么能干这种事?我们不是说好互相给对方一些空间吗?“上回都说了,我们是兄弟,你能不能别这么做……”
忽然,远方传来一声激动得快哭出来的惊叫——“流星雨来了!”
周净朝我喊:“温书渝,你还犹豫什么,流星雨已经开始了,快点过来,快呀!急死我了——”
我听见,哪还顾得上莫川:“来了来了,别急。”我几乎是快步冲了过来,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夜色里只剩几颗零星闪烁的星光,周围一片死寂。
周净无奈地说道:完了,就这么结束了!
我问:什么?这么快就完事了?
周净嗤笑着说:哼,还没热身呢你就来了,真是没救了。
我苦笑着回应:这算不上迟到吧……
莫川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,嘴唇微微颤抖,眼神惊愕地上下打量我。
他显然注意到这几天没见我,我变了个样子,头发剪短了,没有化妆。
不再是那种公务员式的西装风衣配高跟鞋,而是换上了冲锋衣和登山鞋。
整个人看起来更自由,更放任。
我带着笑意看他:我混进了露营和登山的圈子。
莫川烦躁地抓头发,是谁让你加入的?我没同意,你知道那个圈子有多乱吗?他说,算了,你现在得马上下山回家。
我解释道:一个骑行的圈子脏不代表所有圈子都脏,况且这里的都是像兄弟一样的人。
他恼怒地骂道:兄你妈——你这是在报复我吗?好啊,你算是成功了。
莫川冲上来抓住我,试图抢我的手机,给小李打电话,让他来接你。
把手机给我!温书渝,你到底想干什么?!
他用力拉扯,我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,膝盖磕到一块尖锐的石头,疼得几乎要哭出来。
站在一旁没远处的周净帮我扶起身体,站到我前面挡住他说:够了,再这样闹下去真是太没规矩了。
“滚开,别来管我!”
周净厉声说道:“她是我队伍里的成员,我有责任确保她在山里无恙。”
这时,诸茵茵也挤了进来:“莫川,够了!你怎么能欺负嫂子?”
她看着我揉着的腿,笑道,“嫂子,你这是因为上次的事在跟我较劲吗?你没怎么锻炼过,腿脚也不灵巧,凭什么要和我比较?”
我愣在那里,觉得这话太荒诞:“莫川,你竟然把这些也告诉她了?”
他避开了我的目光。
诸茵茵说道:“这事儿不是川哥的错,是我逼他讲出来的。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?闭嘴!”
我对莫川说道,“兄弟就是兄弟,爬山也不过是爬山,没必要扯那些龌龊的事儿,可你偏偏要搅和,弄脏了我们登山圈的情谊。”
“大家都是好兄弟,你到底想干嘛?”我坐上缆车准备下山。
崎岖的山路,车速缓慢,后视镜里忽然掠过一抹红影,是骑自行车赶来的莫川。
我没有理会他。
轰隆——雨点敲打着车窗,雨越下越大。
镜子里那人,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,像条落汤鸡,在拐弯处故意摔倒在地。
我把车停稳,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莫川浑身湿透,像只受伤的犬,朝我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:“老婆,我早就知道你会担心我。”
我冷冷回应:“你追上来干什么?”
莫川钻进车里:“老婆,刚才是我的错,我太冲动了,你别再生我的气了。
她说得没错,犯错的人,没有资格质问别人。”我没有多问,他指的是谁。
他试探性地握住我的手,郑重道:“我和她总共只有两次,那两次我们住进了同一个房间,但真的没发生任何事,绝对没有。”
到了这份上,我竟对他的话起了怀疑。
“然后呢?”他举起右手发誓:“从此以后,我不再混骑行圈了,老婆,亲手把我删掉吧。”
我轻轻地推开他递过来的手机,心里满是无聊。
他犹豫了片刻,然后把诸茵茵删掉,并且退出了所有的骑行群。
“你看,东西都清理干净了,别再跟我赌气了,好吗?你也把周净删了,他不过是个盯着钱的商人,根本不值得信赖。”
他轻轻触碰我的脸颊,想要亲我。
那道无形的裂缝让我感到厌恶,我平静地避开:“你知道吗?婚姻的裂痕想要修复,真的非常难。”
莫川握住我的手,又松开一点,随后又用力抓紧:“但我会尽全力去弥补。”
他俯身在我腿上的疤痕轻轻吻了一下,“对不起。”
这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诺言,我可以说出一百遍类似的话。
然而,我停下了车,这不仅是因为疼痛难忍。
我揉了揉依旧疼痛的腿,语气平淡:“我可以原谅你,但我现在不想要孩子,让爸妈把剩余的投资款转给我。”
当初我和莫川结婚时,莫父承诺生了孩子后,会以我的名义对温氏企业进行投资。
既然不能离婚,那就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益。
莫川握紧的手垂了下来,嘴角带着一丝自嘲,表情写满“我懂了”。
“原来如此,书渝,你变了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计较利益了,我都认不出你了。”
几秒后,他挺直了身子,冷冷地盯着前方:“停车。”
他走进了雨中,头也没回。
莫川又重新把诸茵茵加回了微信。
因为我用小号又加了她。
随意地翻看她的朋友圈,明显是个可爱又爱碎碎念的小姑娘。
只是我昨晚发的那条,被停留得特别久。
【诸茵茵:这鬼天气,比男人的心还要冰冷。】
配的图是灯光映衬下的朦胧雨夜,玻璃窗外,一股孤独感涌上心头。
昨夜莫川扔下她,追着我的车,途中迷迷糊糊地落了雨。
半小时以后,诸茵茵再次发布了新的动态。
【那些让你感到厌烦却无法逃避的地方,那些你不喜欢却始终割舍不下的生活,都是牢笼。】
【愿所有心动的人,永远保持敏感,不被生活的铁笼侵蚀殆尽。】
真是讽刺,莫川刚删除了诸茵茵的联系没多久,大约半小时后,他竟又主动找上了她。
或许他们又一次一起重温了《肖申克的救赎》,或者看了其他什么经典老片。
我没有感受到痛楚,也许早在那个夜晚,我就已经看透了这段结局。
从青梅竹马到如今形同陌路,终究无药可救。
一周以后,也就是今天,诸茵茵更新了她的生日动态。
配图是一份做工粗糙、画面略显模糊的牛排,旁边放着昂贵的红酒。
还有一束纯白的郁金香。
【今天那个让我心动的人请我吃饭,结果他竟亲自下厨,这怎么能不算一顿正经的晚餐?】
其中一张照片的左侧,隐约露出一个男人精致的袖扣。
长时间的压抑终究爆发,我最终删除了诸茵茵的联系方式,也注销了那个小号。
这份温柔而残酷的折磨,终于该划上句号了。
我不愿意沦为偷看别人幸福的窃贼。
莫川是在某个夜晚回到家的。
我刚结束出差回到家,一边吃着蔬菜沙拉,一边回复邮件。
无意间又瞥见了群里三天前周净发的登山活动通知。
我因为手头繁忙,便用语音说:“报名截止了吗?算我一个……”
没想到莫川突然抢过我的手机:“不许去!”
我冷冷地朝他瞥了一眼。
他居高临下地说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:“还不主动找我说话?打算冷战到什么时候?”
“上次是我有错,那应该是我错了。”
我平静回应:“不用说了,把手机给我。”
或许是我的态度太冷淡,让他的眼角微微下垂,露出一丝厌烦:“你就这么想要投资?”
我摘下眼镜,淡淡地反问:“你到底想表达什么?”
莫川无所谓地走到我面前,眉头紧蹙:“本来打算让爸妈给你,可你用这种方法逼我,我突然觉得恶心。”他总是弄不明白道理。
我深吸了口气,控制着情绪说道:“我之所以提出投资要求,是因为发现了你出轨,而不是用冷战来威胁你。
无论你接受与否,都无法改变你背叛的事实。”
“温书渝,别老拿‘出轨’这个词来说事,懂不懂?”
莫川突然变得急躁起来,“我已经说过,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,是兄弟关系!”
“你能不能别把脏水泼到我头上?难道你不觉得你想多了吗?活脱脱像那种成天疑神疑鬼的已婚女人!”
“我本想好好跟你谈谈,现在看来没必要了。”真是让人心烦,烦透了!
随着门重重关上,莫川转身离开。
我脑袋一片混乱,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。
心里没有一丝悲伤,或许那段痛苦已经过去。
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我孤独的脚步。
那天清晨,车刚刚驶近公司。
司机提醒我:“莫总,前面有人拦车。”
我抬头看向窗外,见到骑摩托车的诸茵茵摘掉头盔,向我点了点头。
她的意思是——想聊聊?
我摇下车窗。
诸茵茵直截了当说:“温小姐,我是讲究坦率的人,昨晚川哥喝醉了。
他说你们发生了争吵,你变了,他很失望。
作为一个女人,我能理解你在知道深爱的人背叛后的情绪失控——我保证我没有插足你们的感情。
我想告诉你,女人想要男人的全部注意,不如先提升自己。
首先从你的外貌开始说起,长期伏案工作,让你的腰不像十七八岁时那样紧致,身材也变得松懈。
川哥很自律,热爱健身,当然会欣赏和他有共同兴趣的女性。
不好意思,我说得比较直白,你别往心里去。
如果你真的想挽回这段感情,我愿意帮你变得更优秀。”
说着,她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。
我含笑回应:“诸小姐,这套话术对女人没效力,男人才是你的领域。”任何女性都能一眼识破你的虚伪与做作。
更难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。
况且,我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教训我。
比起这些,我更关心的是今天银行卡上多了八位数的存款。
其实你和莫川很像,难怪你们彼此会被吸引。
你们这对自欺欺人的组合,在床上互相编织谎言,还拿出来给别人听,真是可笑!好了,小李,开车吧。
正说着,莫川赶紧跑了过来。
他走到诸茵茵面前问:“没事吧?”
诸茵茵脸色苍白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调皮地反问:“你怕我欺负她,还是她欺负我?放心,她根本没有那个本事欺负我。”
而我这样的第三者,怎么可能翻盘去欺负真正的妻子?
“我出现,只是想解释清楚误会。确实,我也期望她能有所改变,配得上你。”
她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伤感。
看到这幕,莫川稍稍松了口气,但很快他又露出茫然的神色:“不是那样的,我……”“你不必多说了,我全明白了。
好了,我的事已经办好了,我该走了。”诸茵茵在旁边说道,“温小姐,若刚才我冒犯了您,我表示歉意。您说得对,但我说的也是真话,请您……”
我真的感到刺痛,打开车门下了车,一巴掌毫不犹豫地甩在莫川脸上。
用力之大,甚至让我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麻。
诸茵茵瞪大眼睛:“你居然打他?川哥,疼吗?”
我冷冷地盯着莫川,说:“我们离婚。”温书渝,我坚决不愿意离婚。
最初的冷漠与疏远,随后她竟直接提出了离婚。
若这不过是你为了谋取个人利益而玩弄的手段,我只能说,真是拙劣至极。
我毅然将莫川的所有信息删除,彻底没有心思去理会他。
近来分公司的工作接连出现问题,我带着助理连续奔波在外出差。
连续忙碌了整整半个月,回到总部依然没有时间享受片刻的安宁。
秘书推门而入,将合同递到我手中,看见我一只手在签字,另一只手却在暗中揉着膝盖。
“温总,腿又开始疼了吗?要不要我帮你联系郑医生过来看看……”
“没关系,继续开会。”我淡然回应。
会议正进行到一半,忽然门被猛地推开。
莫川带着冰冷刺骨的气息,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:“温书渝,你竟然用这种卑鄙手段!”
我满脸疑惑,却没有追问他的缘由。
“有话等会议结束再说,小王,把他带到会客室去。”
莫川冷脸怒视,粗暴地拉开椅子,铁质摩擦发出刺耳声响。
他的态度极为傲慢无礼。
他坐定后,将手机猛地甩到我面前,手指不耐烦地敲击案板。
“温书渝,你竟然暗中使阴招,借机栽赃陷害一个年轻的女孩,这算什么本事?”
我低头瞥了一眼屏幕内容。
拥有六百万粉丝的旅游博主遭爆出轨丑闻
旅游博主莫川和健身博主诸茵茵深陷绯闻
骑行圈里一男一女同宿一室引发猜疑
“男方是已婚的富二代,女方实实在在的第三者!”
“终于真相大白,看来骑行圈一点也不干净!”
“这与圈子无关,纯属人品问题。”
“我都买好车准备去找群主了,结果他们说群要被解散……”
我甚至不用仔细看内容,就明白莫川和诸茵茵已被网友们疯狂攻击。
现在的网友绝非糊涂虫,能想出各式犀利的点评。
我忍俊不禁地笑出声,甚至连争辩的精力都消失殆尽。
直接甩回莫川两个字:“活该。”
莫川脸色煞白,满是震惊:“温书渝,你怎么变得如此刻薄无情?你的家教到底去哪了?道德自何处消失?”
我毫不退让地回击:“莫川,我从未料到你竟是花心之徒,竟然背叛了婚姻的承诺。”你的教养和道德底线,抱歉,我根本没看见。
大家表面上假装无事,心底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。
桌子下面的大腿快被我紧咬出血痕了。
莫川的脸色更加阴沉:“好吧,你变得有钱有势后变得冷酷无情,一挥手就能把无辜的人拖入深渊。
甚至我们之间的感情,也只是你用来赚钱的掩饰而已。
你记住,是你逼着我去接近她,是你让我明白她的珍贵和温柔!
你要离婚,那就离婚,温书渝,你、别、后、悔!”
说完莫川如风般地走出了房间。
秘书战战兢兢地问我:“温总,那个网上的事情……要不要进行公关处理?”
我冷淡答道:“不用。”
把那些公关费捐出去做慈善,才更有意义。
晚上加班时,手机突然响起一声,莫川发来了一张照片。
我愣住了,透过玻璃窗映出一对男女紧紧相拥的身影,两人身材都很好,但画面过于露骨。
【莫川:是你逼我跟她睡的。】
【莫川:她和你完全不一样,动作还多得多。】
三秒钟后,他撤回了信息。
这时,我感觉莫川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我立刻把他拉黑了。
赶紧跑到洗手间冲洗双眼。
莫川和诸茵茵的矛盾越闹越大,我接到了双方家长的电话。
莫母向我道歉,我轻声说没关系。
父母来电时,我冷静地说:“我想要离婚。”
父亲不认可我的决定:“只要你忍下这口气,生下长子,或许还有机会继承莫家的产业。
以后决策权都在你手里,他在外面找女人,你想要的全都会有。”
母亲拍着胸脯斥责我:“爱情重要,还是事业更关键?”
他们的话都让人心服,也是我最理智时考虑过的最划算的退路。
但此刻,我压根儿咽不下这口气。
我和莫川走到一起,是因为爱。
真正踏入婚姻后,我才明白,离婚绝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决定,更牵连到两个家族之间的纠葛。
婚后的生活少了爱意,反而成了习以为常的局面。
莫川对我的感情逐渐冷淡,他既能和她温存于同一屋檐下,也能毫不在乎地把我冷落一旁,还随时对我进行无理的猜测,甚至发来带刺的亲密照片。
假如这一次我硬着头皮忍耐,未来还得眼睁睁看着他每天带着其他女人进出家门,还得为他的企业股份分红养活那些女人,回到家面对虚假的婚姻,我真的能坚持下去吗?
经过反复斟酌,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无法接受这一切。
更何况,管理两家企业的重负沉重得没人能体会。
除了应付自己的父母,我还要直面莫家的压力,哪怕一个决策失误,我都将成为背锅的替罪羊。
曾经为了莫川,我愿意去尝试。
可现在,我凭什么还要继续承受这一切?趁着双方企业尚未合并,荣辱未必与共,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因此,我争取到这个周末,安排双方长辈共商谈判。
父母们还未到场,我独自坐在走廊里喝着咖啡,却意外瞥见骑着摩托的诸茵茵,她紧搂着的是莫川。
透过那全黑的头盔面罩,我仿佛能感受到他那凝视着我的目光。
情不自禁,我竖起了中指。
渣男。
莫川从车上下了来,诸茵茵爽朗地笑着说:“帅哥,先祝你享受单身生活。”
他走到我面前,也点了一杯咖啡,说:“温书渝,正如你所愿,我来了。”我根本不愿理他。
他俯下身贴近我耳边,挑衅地低声说道:“看清楚了吧,她跟你完全不同。
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她吗?你太自以为是,你工作忙碌,却从不会为我洗手做羹,甚至连一起下厨的心都没有。
你根本掌握不了一碗粥的火候,所以她才那么珍贵。”我的忍耐彻底崩溃:“你这混蛋。
你可曾想过,如果我不拼事业,你凭什么买那些骑行装备,享受如今万剑走天涯的自由和豪迈?”
我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幼稚,“清醒点吧,钱才是一切依靠的根基。”
他依旧带着那种讥讽的笑容说道:“归根结底,还是为了那笔钱和那份权力。
你今天不正是想要把事情搞大吗?用离婚来逼迫父母心生愧疚,进而达到你的目的,然后趁机掌控双方的企业,成就你那高高在上的温总!真是心机深沉。”
我拍了拍手,冷笑回应:“你说得对,谁又能看清楚,当初那个好的黄瓜,到底在什么时候莫名变成了烂黄瓜!”
双方的父母忙不迭地劝我放弃离婚的念头。
莫川则慵懒地闭上眼睛,显得毫不关心。
莫母愤然瞪着他:“莫川,你们要离婚,我绝不会允许那个女人踏入这个家门!”
莫川淡然答道:“随你怎么说吧,茵茵不看重那份协议,我也无所谓。”
他手里转动着笔,好像在等着仔细看完协议内容,再来毫无顾忌地嘲讽我的贪婪。
最终,我稳了稳神,将莫川和诸茵茵的所有证据一一摆在众人面前。
“我是个有尊严的女人,不会容忍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挑衅。
我要从头开始,彻底分开所有财产,撤回所有投入,不计较任何赔偿,只求这张脸,将来永远别让我再看到!”
莫川睁开眼,复杂地盯着我泛起泪光的脸:“什么都不要?温书渝,你的表演太过火,反而失去了意味。”
我紧握拳头,骤然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。
父母们寂然无声,没有人敢出声。
莫川忽然站起,眉头紧蹙,目光寒冷如冰:“你敢说你不是在演戏?敢说你的一步步计划不是圈套重重?敢说你当着他们面前没有揭发茵茵的秘密?敢说你不是为了抢夺公司的掌控权?”
莫母也气得站起身:“莫川,够了,这件事——”
莫川狠狠一拍桌子,截断了她的话:“妈,别打岔,我今天非弄清楚不可。”
他转过身来,冷冷地说道:“温书渝,你已是商业战场上的老将,擅长权术和谋略。
我明白你是在报复我,没错,我比不过你,也演不赢你。
你把我当成玩物,像玩一只狗一般,而关于出轨的事,我承认了错误。
爸,把投资交给她全权处理!”
他无力地叹息,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说:“温书渝,我投降了,彻底服输了,你赢了,是不是现在心满意足了?
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,别再纠缠了,也别提离婚,好吗?”
我用一种荒谬的眼神盯着他:“你居然还以为我为的只是钱?”
他满脸理所当然:“投资全都给你了,笑一个,别再哭了,爸妈都在这里呢。”
在他眼里,我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为了利益。
算了,我懒得解释,抽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协议,签下名字甩在他面前:“你真蠢,蠢得让我作呕!”
我转身离开。
身后莫川愣住了。
莫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算了,我不劝你了,你真是蠢到没救,好在你没想接手公司,不然迟早毁了它。”
莫父缓缓开口:“我们调查过了,这件事根本和书渝没关系。”
青梅竹马走到这步田地,我觉得该划上句号了。
为了平复心情,我给自己放了个假,报了登山活动。
收拾行李时,莫川回来,脸色苍白,默默地看着我,却一句话没有说。
我换好鞋,准备出门。
他猛地抓住我的手,声音带着哽咽:“老婆,我和她已经断了联系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我盯着他,“那你能把手松开吗?”
“你要去哪儿?我送你过去。”我没有回应,只是启动车子,驶向烧烤露营的地方。
车还没停稳,莫川便冲了过来,扑向我:“原来你真的来了,我还以为你上次是在骗我。”
他紧抓着我,“这个圈子太肮脏了,别让自己牵扯进去,好吗?”
“放开我。”
“不放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莫川,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。
即使现在我毫无顾忌地和别人待在一起,你也无权干涉。”
“你这是闹什么?想试试浪子回头吗?”
“错了,我承认。”
他眼里闪着泪光,从背后紧紧拥抱我,亲昵地贴着我,冰冷的泪珠滑落我的脖子,“别闹了,好吗,老婆。”
“当时我以为你揭开我们之间的秘密是因为气愤,那会儿我还挺开心的。可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骗了我,她说你这么做全是为了一己私利,我信了,我还能不信吗?”
“毕竟那次你出现在烤肉店,我还以为你会对我动手,骂我,甚至提出离婚,没想到你反倒请求投资。”
“温书渝,今天我只想弄明白一个问题,在你眼里,钱真的比我更重要吗?”
我静下心认真反省了一番:“这件事,我确实犯了错。”
“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我郑重地说道,“我现在明白了,既然两个人走不到一起,就该早点放手。”
“所以我后悔了,应该当初果断结束婚姻。”
“他愣住了,眼里的光辉渐渐消退,“温书渝,你真的太狠了。”
“我说:“莫川,没有你更狠。”
“到如今你还把责任推给那个女人,还把诸茵茵重新接纳进来,为她做饭,默认她的靠近,甚至给我发带挑衅意味的亲密照片,这些难道是她操控你的表现吗?”
“你嘲笑她比我动作多,那是因为我的腿疼,你明明知道,还偏偏戳我的痛点。”
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透顶。
我紧盯着他:“最后,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。
你第一次和诸茵茵同住一个房间的时候,发生过什么吗?”
莫川显然没想到我会直截了当地问,他的目光闪了闪,嘴唇微微颤动:“没有,我……”
“你还敢继续说谎吗?难道不是你那个畜生把她按在走廊里吻她的吗?”
莫川低下头,声音沙哑地说:“那次,我们之间闹了一点小矛盾。”
“那天晚上聚会,我喝多了,她想扶我,我根本没打算靠近她,是她主动靠过来的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“够了,大家都别再纠缠了。”
“书渝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他忍不住抱紧我,眼中充满了不甘,泪水无声滑落,“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?这份感情,我已经付出了全部的热忱。”
你怎么能这样无情?我用尽所有力气试图激怒你,而你却直接把我拉入黑名单,你竟然真的把我拉黑了。
凭什么这样对我?
莫川,我们二十年的感情,哪一刻不是实实在在的?
我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丝,抹去脸上的泪水,坚定地望进他的眼眸。
你很聪明,所以别再欺骗自己,不要把自己看成那个愚钝又受伤的男人。
别让我对你失望!
我独自一人登上山顶,莫川未能跟上我的脚步。
站在空旷的山谷里,我擦干眼角最后一滴泪水。
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。
周净递给我一瓶水,问:“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?”
我点头:“嗯,谢谢你。”
他突然低头,黑亮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我。
“其实……这段时间和你相处,我发现你很真诚,既勇敢又善良……”
我接过话头:“我明白你的敏感和脆弱,你很美,性格也很好,敏感是一种天赋,不是缺点,是你独特的内在力量,不过没关系,现在你遇见了我,以后不必独自假装坚强,我特别喜欢你的眼睛,大而明亮,以后要多笑笑。”
“对了,你难道已经七八十岁了?”
他一时语塞,眼神顿时凝滞。
我嘴角微扬:“抱歉,现在还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打算。”
随即我站起身,整理好行囊,独自一人缓缓走下了山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