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龙这辈子最窝火的不是魏和尚被土匪砍了脑袋，而是那个扛着迫击炮的王承柱倒在了冲锋路上。当时老李气得差点把桌子拍碎："他娘的！老子的炮兵比黄金还金贵！"
那年月的八路军穷得叮当响，全团能凑出两门迫击炮都算富得流油。王承柱这样的炮手可不是随便拉个壮丁就能顶上的，那得是能掐会算的"活算盘"。别人打仗靠枪杆子，炮兵打仗得先解方程——测距离、算角度、调药包，差之毫厘炮弹就能飞到十里外去。李云龙后来跟赵刚喝酒时还念叨："柱子要是活着，打山崎大队哪用得着拿人命填？三发炮弹就能掀了鬼子的机枪巢！"
记得柱子刚来新一团那会儿，炊事班的老马还笑话他："你小子背个铁管子，不如俺的菜刀好使。"结果坂田联队那场仗，柱子一炮端掉指挥部，愣是把全团从包围圈里轰出条生路。打那以后，全团看他的眼神都冒着光，连李云龙都破天荒给他递了根烟。这待遇，连后来的魏和尚都没捞着。
要说魏和尚牺牲确实让老李红了眼，可带着骑兵连踏平黑云寨说到底是为兄弟报仇。但柱子这样的技术兵种，那是能改变战场格局的"大杀器"。当年129师统计过，培养个合格炮手比培养五个连长的成本都高——光教识刻度盘就能难倒九成战士，更别说还要懂三角函数。李云龙后来缴获了九二式步兵炮，全团愣是当摆设供了半个月，为啥？没柱子这样的"炮精"伺候啊！
山崎大队那一仗打得惨啊。老李带着战士们土工作业往前拱，鬼子的机枪像割麦子似的扫倒一片又一片。要是有柱子的迫击炮掩护，哪至于让张大彪他们拿手榴弹当炮弹使？后来旅长还拿这事戳李云龙肺管子："你狗日的要是省着点用炮兵，现在至少多两个主力连！"这话真不是夸张，抗战后期386旅组建炮兵连，硬是从各团抽文化人，结果考算术题时大半战士急得直薅头发。
柱子这样的兵有多稀罕？看看晋绥军楚云飞就知道了。358团富得流油，可听说李云龙手下有个神炮手，楚团长眼睛都绿了，私下跟参谋说："拿五挺捷克式换这个王承柱，老子都干！"这话传到李云龙耳朵里，他得意得直嘬牙花子："楚云飞倒是识货，可老子又不是地主老财，拿金元宝换命根子？"
后来独立团端掉鬼子观摩团，缴获的山炮愣是在仓库吃灰半年。直到从延安调来个戴眼镜的学生兵，全团像供菩萨似的围着转。李云龙蹲在炮旁边直嘬牙花子："要论打得准，还得是柱子那小子..."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。赵刚心里门清——魏和尚走了老李能报仇，可柱子这样的宝贝疙瘩，那是死一个少一个，比割肉还疼。
现在想想，柱子牺牲那会儿正赶上八路军最缺炮兵的节骨眼。1940年总部做过统计，全师迫击炮手平均每门炮还摊不上两个。后来打平安县城，李云龙把全团的掷弹筒集中使用，结果战士们操作不熟练，三分之一炮弹砸在了自己阵地前头。气得老李直跺脚："他娘的！柱子要在，闭着眼都比这群兔崽子打得准！"
要说抗战时期什么最金贵？不是枪不是炮，是能玩转这些铁疙瘩的人。李云龙后来带出的部队为啥总能以弱胜强？就是吃了没技术兵种的亏后长了记性。打淮海战役时，他的华野某纵光炮兵参谋就配了八个，个个都是能写会算的"小诸葛"。看着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往敌人阵地钻，老李蹲在指挥所里嘿嘿直乐："柱子啊，你要能看见今天这架势..."笑着笑着就抹了把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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